第240章 诛首恶（2 / 2）

洛阳官民凡私藏元氏余孽者，五马分尸！凡斩获元子攸血肉者，赏千亩良田！”

“杀！杀！杀！”

千余突骑的咆哮震得帐顶积水轰然倾泻，受惊的战马拖着残桩冲进俘虏群，被铁链捆缚的元氏宗亲如同麦穗般成片倒下。

杀戮正在进行中，一骑自辕门外疾驰而入，尔朱兆的亲卫队长浑身浴血跃下马背：

“禀将军！尔朱世隆残部正在河桥与洛阳禁军对峙！”

“来得正好！”

尔朱兆拔出断刃，刀尖挑起传诏内侍的官袍：

“把这两脚羊的皮剥了，给本将军制成战鼓！”他转身踹翻瑟瑟发抖的粮草官：

“传令下去——并州诸部凡是不愿从我秀容川突骑讨伐贼天子的，尽皆屠灭！”

…………

洛阳，河桥北岸

尔朱世隆抹了把脸上血污，断矛深深扎进泥地。

对岸羽林卫的尸首在黄河浮沉，染红了半边河岸。

“竖旗！”他踹翻抢来的辎重车，代表契胡的金狼旗迎风展开。

后方的的秀容川兵卒登时士气大振，连声怒吼。

奚毅身着铁甲逼近桥头：

“尔朱世隆！陛下有诏，除首逆之外，尔朱氏其余人等一律免罪！你等休要自误！”

回答他的是破空而来的鸣镝，尔朱文殊稚嫩却充满恨意的嗓音穿透雨幕：

“狗贼！我欲生啖你肉！”言罢，九岁的孩童竟策马冲上桥面，手中短弓连发三箭。

奚毅冷笑连连：“陛下亲临河桥，尔等该跪迎才是！”

“背主狗贼！你也配为人吗？”尔朱世隆神色激愤。

“既然尔等不识时务……”奚毅话还未说完，元子攸突然按住他肩甲，看向尔朱世隆高声道：

“尔朱将军，朕在显阳殿给你留了柱国之位。”他抓起三支金批箭搭上强弓，箭簇却对准脚下浊浪翻涌的黄河：

“尔朱荣如今已谋逆伏诛，将军真要带着个九岁稚童陪葬？”

“贼天子！”尔朱文殊突然纵马上前几步，短弓拉满如月，一支长箭擦着元子攸冠冕钉入箭楼木柱：

“我要用你的头骨盛马奶！”

奚毅的长刀轰然劈断桥板：

“竖子找死！”

元子攸却并无多余怒色，反而好整以暇笑道：

“文殊侄儿，只要你肯下马，朕许你袭尔朱荣爵位！强似你做一个悖逆之人！”

尔朱世隆面容扭曲：

“元子攸！当年我兄长扶你登基时，你连马镫都踩不稳！”

他突然扯开锁子甲，胸前几道疤痕密密麻麻：

“如今天下未定，你就敢对我们尔朱氏亮爪子？”

对岸突然响起整齐的踏步声，三百重甲步兵列阵桥头。元子攸的弓弦缓缓绷紧：

“尔朱荣的人头还挂在建春门，将军想让文殊的脑袋陪他阿爷晒太阳么？”

“阿叔！”尔朱文殊突然策马撞开亲卫：

“让我射死这狗皇帝！”他手中短弓连发五箭，最后一支钉在元子攸脚前不远的地方。

“好箭术！”元子攸突然大笑，手中雕翎箭离弦刹那劈开雨帘。尔朱文殊左肩血花炸开的瞬间，一根碗口粗的铁索从河底轰然升起，将冲锋的秀容川骑兵拦腰截断。

尔朱世隆目眦尽裂地接住坠马的尔朱文殊，孩童的热血混着雨水浸透战袍：

“元子攸！你杀我兄侄一人，我屠你元氏十人！”

“那就带着你兄长剩余的孽种都来洛阳！”元子攸反手抽出三支羽箭：

“朕在太极殿备好了铜鼎，等他们都来了，正好一并烹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