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相似(1 / 2)
“我来的……貌似不是时候。”
耳边突然响起巫相和的声音,让江夜雪终于暂时脱离了那股莫名情绪。
忍着右手传来的刺骨疼痛,将那昏迷的人抱起放在榻上,江夜雪转身便走。他怕他再不走,身上的杀气便再压制不住。
可就在他转身之际,身下却传来一股阻力。低头,只见不省人事的南流景竟死死攥着他衣袖。
“江叔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那无意识的呢喃声本微不可闻,可因着熟悉的字眼,江夜雪还是听清了,他面色愈发阴沉。
视线落在被拽着的袖子上,江夜雪没有犹豫,自芥子袋中取出一把匕首,果断将那截袖子割掉。
原本听拂厄说南流景苏醒,打算来看看伤势如何的巫相和,此时尴尬站在一旁,走也不是留也不是。
刚看江夜雪拿匕首的阴狠举动,他真怕江夜雪一个泄愤,将人给了结了。
收下匕首,江夜雪看向巫相和,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哑得那般厉害。
“他病了,烦请前辈好好帮他看看,别又像疯狗一样乱咬人。”
巫相和眨眨眼:这是在解释方才南流景怪异离谱的行为?
“额,好。”巫相和一边想着,一边讪笑着应下。
视线落在江夜雪受伤的右手上,他试探开口:“要不我先帮你看一下手?”
看着江夜雪右手伤痕上冒着冷气的冰凝,还有那满头白发,巫相和不禁咋舌:啧啧,这事怎么闹的,竟下这么重的手!
江夜雪随意瞥了眼已经疼到没有知觉的右手,淡漠道:“无碍,我能自己处理。……他,就麻烦前辈了。”
“小友放心。”巫相和点头应下。
“多谢前辈。”话落,江夜雪大步向外走去,没有半点犹豫。
目送江夜雪离开,巫相和又轻啧两声,直道:“好可怕,真以为他要杀人了。”
视线回到即使昏迷没有意识,却仍死死攥着那片衣角的南流景,巫相和轻叹一声,默默开始收拾这片残局。
“流景小友,你这下可真是把人给惹炸毛了。”
光看江夜雪那头白毛和那双赤瞳,巫相和都能感觉到他有多大的怒火,那身上的煞气比鬼还重。
而某只被巫相和用来和江夜雪对比的鬼,此时也被气得炸毛。
竹楼一楼屋檐下,自称何不归的男鬼,他看着拂厄手中四不像的灯笼架子,还有其身侧那一尺多高的废弃品,眼皮直跳。
也不知心绪有多复杂,他头上逍遥巾垂下的两条丝带都被他揪变形了。
何不归闭眼直捏眉心,心中呐喊:怎么可以有人手残成这样 ,那是灯笼,灯笼,灯笼,不是竹桶!不需要插那么多竹条!
拂厄正低头往“灯笼”上插着柔韧的竹条,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凉,他挑了挑眉,有些疑惑,但却没在意,又继续插竹条。
何不归扶着额头,实在是对接下来的画面不忍直视,转身离开。
他感觉不能再看了,再看下去,他怕他真忍不住,把拂厄连同那堆废材给一把火烧了。
“也不知道那个假神医到底看上这小子啥了,都学这么些天,竟连个纸扎灯笼都学不会!”何不归吐槽着。
何不归漫无目的闲逛着,突然,木栈道阴凉处坐着的一个人影,吸引了他注意。
“那不是假神医用唤兰都没治好的小辈,不是一直粘着他兄长吗,怎么一个人坐那?”
脑中搜索出关于少年信息,何不归略微思索,而后一甩逍遥巾的两条丝带,踱步朝其而去。
木栈道边上,精致宫灯下,低头盘腿坐着不知在捣鼓什么的少年,正是江浸月。
“小友,做甚呢?”
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过于沉迷,江浸月对于这道突然响起来的声音,面色一僵,手中的东西差点被他丢进水里。
江浸月忙把手中的东西往广袖里藏,慌乱抬头,只见何不归正笑眯眯盯着他,“前、前辈,您怎么在这?”
“许久没看到你,故而来看看。”何不归谎话是张口就来,“小友一个人做什么呢?”
江浸月自地上站起,拱手道:“劳前辈记挂,我只是出来透透气。”
话虽如此,可自他衣袖上掉落的竹屑,还脚边的几段竹节显然暴露了他。
见江浸月不愿多说,何不归笑笑,没再多问。
两人并肩而行往竹楼去,不知想到什么,何不归转而对江浸月问起了江夜雪。
“小友与你兄长感情那般好,不知你兄长修行如何?”
闻言,江浸月却是微怔,他蹙了蹙眉,袖中的手不觉握紧。他和江岁新关系很好吗?
回神,江浸月摇了摇头,恭敬道:“江……兄长他身无灵根,并未修行过。前辈为何问这个?”
“倒也没什么,”何不归笑着摆了摆手,“只不过是感觉好似在哪见过他。”
在那名为“江岁新”的凡人炼器师身上,何不归闻到了熟悉的气息。
“江岁新”的气息,与在不归陵时,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白发男子的气息颇为相似。
想起四日前发生的一切,何不归仍旧对那个人感到奇怪。
自他苏醒,不归陵中的一切动向皆逃不过他耳目。所以,不可能有人闯进不归陵,他却不知的。
可那人真就如凭空出现一般,后来又是凭空消失。
何不归想不通:那人也是奇怪,费尽心思将南流景救出,结果最后竟把人丢在恶狼出没、邪灵漫游的荒郊野岭中。要不是有他在场震慑,南流景早就被恶灵夺舍了。
所幸,后面江岁新赶来了。
而因着那分熟悉气息,要不是因为江岁新是个大活人,他还真以为那个突然消失的人又回来了。
思绪回笼,何不归抬眸不经意一瞥,神情微变,对身侧的江浸月问道:“小友,你看那人像不像你兄长?”
“嗯?”江浸月疑惑抬眼望去,只见竹楼二楼走下一个右手全是血,浑身煞气翻涌的白发男子。
“……他怎么了?”江浸月也是脸色微变,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紧。